觀青蛇有感

因為李連杰的「法海」，大陸的電視台做了一段很短很短(前後大概不過十分鐘)的，從以前到現在以白蛇傳為題材的電影的比較。在這十分鐘裡，大部分的影片都是晃眼即過，然而根據李碧華同名小說改編，徐克1993年的「青蛇」卻在我心裡留下了較為深刻的印象，於是回到台北之後，借了一本李碧華的「青蛇」來讀讀，並找來了當年的「青蛇」來看看，不但看了國語版還看了廣東話版，主要還是因為劇裡很多唱白部分，總覺得以國語唱之不太到位。

雖然以今日電腦特效有如吃飯睡覺般普通的角度來看1993年青蛇裡的一些「天災場面」，會顯得有些荒唐可笑，但不可諱言，在當年那麼技術缺乏的年代裡，徐克的確有他的本事，徐克的特效在那場「水漫金山」表現無遺，過程中很想笑卻又認真地看完。


原始網址

李碧華向來擅於從經典中找出新意，改編自「白蛇傳」的「青蛇」，基本上是一個顛覆經典，比較站在女性角度思考的一個小說，而原著裡有一段話和張愛玲的紅玫瑰白玫瑰理論有異曲同工之妙，只不過除了男人，李碧華也替女人著想了許多：

每個男人，都希望他生命中有兩個女人：白蛇和青蛇。同期的，相間的，點綴他荒蕪的命運。——只是，當他得到白蛇，她漸漸成了朱門旁慘白的餘灰；那青蛇，卻是樹頂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葉子。到他得了青蛇，她反是百子櫃中悶綠的山草藥；而白蛇，抬盡了頭方見天際皚皚飄飛柔情萬縷新雪花。

每個女人，也希望她的生命有有兩個男人：許仙和法海。是的，法海是用盡千方百計博他偶一歡心的金漆神像，生世佇候他稍假詞色，仰之彌高；許仙是依依挽手，細細畫眉的美少年，給你講最好聽的話語來燙貼心靈。——但只因到手了，他沒一句話說得準，沒一個動作硬朗。萬一法海肯臣服呢，又嫌他剛強怠慢，不解溫柔，枉費心機。

得不到的方叫人恨得牙癢癢，心戚戚。

千古以來，女色是修行之人必過之關，問題是沉迷女色者反而怪罪女色，女色真是何罪之有啊，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，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的道行不夠啊。記得第一次讀到白蛇傳，總覺得法海怎麼這麼無聊，別人兩情相悅何苦拆散別人? 在李碧華版裡，原來是因為法海愛上了許仙，當他自己得不到，他也絕對不讓他人得到，難怪啊難怪，真是好一個翻案小說啊。

徐克電影版的青蛇算是相當忠於李碧華的小說版了(70%吧)，然而就李碧華書中的描寫，許仙應該是一位更為文弱更為俊美的書生美少年，當徐克選吳興國這位武生飾演許仙時，直覺上「法海勾引許仙」的那一段就自然不見了。其實在李碧華的青蛇裡並沒有太多法海愛許仙的橋段，不過為何法海拼老命也要拆散白蛇許仙，並強迫許仙一定要跟在自己身邊出家念佛，說到底不就是愛嗎?

於是，對李碧華來說：男人根本毋需下注。他是賠不起可以賴賬，沒有惡勢力朝他大門潑紅漆。一旦有賺，便勾搭更鮮嫰的青蛇，理直氣壯。

從來都是許仙勝白蛇，哪管她有千年道行?－夢之浮橋

提到青蛇，想到張曼玉，不得不提提我哥哥的一種特異功能，就是能從名人/友人/身邊人的面部特徵看出有同樣特質的卡通/漫畫人物。政客裡以姚文智貌似酸梅超人最令我捧腹，而青蛇片中完美詮釋活潑調皮青蛇的張曼玉，知道在我哥哥口中她像哪位卡通/漫畫人物嗎?

答案是小金絲雀 Tweety! 天啊，沒有想像力的人想必也難以體會兩者間相像之處吧，張曼玉和小金絲雀真是神似到了極點(尤其是青蛇裡4:33時張曼玉的表情)，虧他想得到，簡直笑到肚破腸流了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