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immy Corrigan: the Smartest Kid on Earth

現居芝加哥的 Chris Ware 是我最欣賞的當代漫畫家之一，他最有名的作品當屬 Acme Novelty Library 系列，而 Jimmy Corrigan 即為此系列在1995到2000年間其中一個故事，同時也是 Chris Ware 第一部長篇圖畫小說(Graphic novel)。現在 Jimmy Corrigan: the Smartest Kid on Earth 中文版已經問世，除了書裡精美的印刷絕對是項挑戰，Chris Ware 超乎常人的手工英文排版術(Typographic)如何譯化為中文，也是一項不可能的任務。我還沒看到中文版，所以先就手上的英文版來談談我的偶像吧。

西方講求精準，所以圖畫小說(Graphic novel)和漫畫(Comic book)是不太一樣的，平均來說，圖畫小說較厚漫畫較薄，圖畫小說多為精裝漫畫多為平裝，圖畫小說多為單行本漫畫多為連載，圖畫小說的主題較為嚴肅漫畫較為輕鬆。不過，因為近年很多早期的漫畫因其革命性而被重新出版成精裝本，而最近也有很多主題嚴謹的漫畫問世，使得圖畫小說和漫畫的界限益發模糊(What'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graphic novel and comic book?)。


還是回到 Chris Ware 吧。他的風格以當代的眼光來說非常特別，反應出一種20世紀初期的美國平面設計風(發現他畫裡車子的款式，尤其是計程車的樣式)。剛開始閱讀他的圖畫小說時會因為他的線條過於工整乾淨，而覺得他是用電腦當工具，其實仔細研究就會發現，他大都是徒手用筆用尺完成他的作品，有時他會利用照片和描圖紙，通常都用電腦來上色。有時他會在書本的內頁裡描繪出整頁像報紙分類廣告般的圖像，看起來像排版印刷品其實完全是手工畫出來的。


非常浪費墨水浪費時間但超級詩意的一頁，Jimmy Corrigan: the Smartest Kid on Earth 基本上有點像 Chris Ware 的自傳，尤其是他和他父親之間的關係。成年後他只見過他的父親一次，當時他正在繪製這本圖畫小說。這本圖畫小說裡充斥著回憶片段、平行述事，很多頁面就像這樣完全無字，想在第一遍就看懂幾乎不可能，除非你是他的朋友。基本上我看到現在，已經是以欣賞藝術品的角度在品味書裡的每一格，對我這麼視覺性的人來說，故事性完全拋諸腦後，真的不太重要了。


閱讀他的故事，欣賞他的畫面，會發現他的作品是以頁為單位，每一頁有每一頁的色彩主題。而在他的 Building 系列，一個沒有中心故事只有經緯線交錯的畫面構成，通常他會先以藍色鉛筆上下左右勾勒出一些畫面，「這樣較接近我思考的模式」。然後當他苦思構圖時會把一些畫面上下左右地隨意移動，經過這樣的移動，他的畫面純粹是視覺上的享受而非故事性的延續。


接著，他會以手工用墨水完成線條的部分，然後再用電腦上色。當他完成一個頁面的時候，不但視覺豐富，他的留白部分(negative space)也是恰到好處留有足夠的空氣讓觀者呼吸。


如前所言，他的英文排版術(Typographic)因為是手繪的關係，在這個電腦時代顯得特別不可思議，我非常喜歡他在一格一格之間那些手繪的轉折字：So And But Thus 等等，除了讓讀者在大量吸收他精細的筆觸之後有休息的空間之外，對於整個頁面也有畫龍點睛的神奇功效。


難怪他會羨慕中文使用者，因為他的書裡使用大量的直排英文以配合畫面的構成。不過，身為一位中文使用者並學過英文排版術(Typographic)，我必須承認中文的確具有更多的可能性，但也是因為這種過多的可能性，讓中文的字體反而侷限在一定的範圍內。或說，中文版的 Chris Ware 還沒出現? 永遠都是人的問題?


在他的圖畫小說裡也常會見到一些手繪的摺疊立體玩具，也就是那種必須剪下來再摺成立體狀玩具的圖案。左邊先秀出完成圖，接著就是實際體驗剪貼圖。


他把這些摺疊立體玩具畫得如此精美，我常懷疑有誰忍心會真的把它們剪下來拼出來，除非一次買兩本收藏的人才會如此大方剪書吧。


2003年的 Chris Ware，也是一個愛貓的怪人，嘿。


收藏 Chris Ware 已有一段時日，手邊參考書目：Chris Ware by Daniel Raeburn。


This American Life: Animation from Season 2
一段小小的短片，內容描述男人婚後腦部退化的程度，咳，也許主題不是這樣啦，自己看吧。